“魂斷最是春來日,一齊彈淚過清明。”
每逢清明節(jié)前后兩三天,人們都要遵崇千古的習俗,走向郊外逝去的先人墓前祭拜,寄托后輩子孫的緬懷思念之情,表達對他們深切的懷念。從有記憶的年歲開始,“清明節(jié)”在鄉(xiāng)人中的重要位置就深深地刻印在我的心間。
還在清明節(jié)的前幾天,家家戶戶就開始準備香燭、紙錢、鞭炮、酒物等東西。一些會在墳上掛“青”(作為祭悼的引物)的人們,便到街上買回白色的毛邊紙或素凈的綢布, 一刀刀虔誠地將其剪成“萬”字和“壽”字的圖形。
等到清明節(jié)那天,不管是艷陽高照、還是細雨紛飛,在外地工作的、在附近打工的人都會趕回老家。一家一戶的老老少少吃過早飯之后,就帶著祭品,奔赴到各自親人的墳前墓頭,先在墳頭上插上竹條樹枝,神情嚴肅地掛上“青”,然后共同開始點香、燃燭、燒錢、化紙,在震耳欲聾的鞭炮聲中對著墳頭行三叩九拜之禮。行禮中,有的默誦對他們永久的懷念,有的祝愿先人們在九泉之下長存安息,有的還祈求先人們保佑自已家人身體康健,年年歲歲辦事順利,子女學業(yè)有成,務農(nóng)種地五谷豐登……
大多數(shù)年份,清明節(jié)那幾天都是大好晴天,此時春光明媚,百花盛開,正是人們走進大自然享受無限春光的大好時機。趁著國家把清明節(jié)作為一個法定假日,大家便攜眷帶子、呼朋喚友、邀邀約約的,帶上小孩玩的風箏、中午進餐的食品,一起出門踏青游春。興高采烈地融進青山綠水間,活躍在荒原河灣里,或帶著孩兒在河灘平壩上放風箏、或舉著相機拍下風情萬種的春之美景,或童心煥發(fā)到河邊去向戲水的鴨群挑逗,或躺到草地上愜意地沐春風浴日光。
除了到墳場祭拜或者作踏青郊游外,不少城鎮(zhèn)和農(nóng)村的家庭還要按照習俗舉辦一次清明宴會。在我記憶中,少時老家辦的清明宴十分的隆重。這時人們春耕春播剛好結(jié)束,連續(xù)辛苦多日的鄉(xiāng)親會趁這一天好好休整一下,操辦一桌豐盛的酒席,一來過個“清明節(jié)”,二來好心補補身子,另外還可以請幾個親戚明友來聚一聚。
一些有規(guī)矩的家庭,還要舉行“清明”家祭活動。家庭主婦們會像春節(jié)期間一樣,精心準備好一桌豐盛的宴席,開飯前在桌上擺好酒杯,斟滿清酒,由家中的長者先行家祭之禮。老人們一邊擺碗擱筷,一邊夾菜斟酒,同時神情肅穆,嘴里念念有詞,叫出一個個去世的先人老祖宗的名字,請他們回來共同赴宴,表達對他們的無盡思念。
無論場鎮(zhèn)或山鄉(xiāng),不少家庭還有在“清明節(jié)”當天做“清明粑”來品嘗、祭祖的習俗。人們或上山采摘或去市場購買回一些鮮嫩的“清明艾”, 這種艾草與端午節(jié)用來掛在門楣上的艾草不同,它是剛剛出土不久的嫩苔苗,毛聳聳的,翠綠色的,鮮嫩帶著露珠。女主婦們將“清明艾”洗凈漓干,用菜刀細細的切碎后,撒上一勺勺白糖,再倒進糯米面中,用力地把它們攪拌和勻,先捏成一個個團子,然后攤壓成一個個粑,放進蒸籠里去蒸熟。蒸熟的過程一定要用猛火,半個小時之后,蒸籠里就會飄溢散濃郁的艾香味和清甜的米香味,此時開籠取出“清明粑”,準會誘得大人小孩口水直流,食欲猛增。不過,人們還不能馬上品嘗,因為它是重要的祭品,要等老人端到堂屋神龕之下,祭拜過祖宗先人后才能食用。兒時“清明粑”那迷人的美味至今不忘,它白里泛綠的色彩,綿軟帶有糯性和香甜于口的滋味,永遠是我的最愛。
歲歲清明,今又清明。但愿“清明節(jié)”祭祖思親的優(yōu)良傳統(tǒng)成為我們中華民族的不變習俗,一代一代永遠永遠地傳承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