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紅果

　　故鄉大雨

　　屋檐上長出青苔

　　水仙已經開花

　　葡萄架上掛著珍珠

　　或紫或綠

　　雨幕長出冬天

　　風景無邊

　　葉子伸出半紅半黃的臉。

　　青紅果像風鈴半遮半掩

　　世界涼了再涼 冷了再冷

　　父親帶著青紅果來看我。

　　像15年前一樣

　　從一個叫水龍村的地方

　　到了森林一樣的重慶。

　　龍頭寺的陽光正好

　　父親坐在廣場賓館的對面

　　像木刻版畫頭發花白

　　他戴著眼鏡看著報紙

　　不理會來來往往的人

　　有人問他果果是否要賣

　　他歉意地拿出1-2個

　　接著有人說果果要買幾個

　　他有些擔心又拿出幾個沒有要錢

　　口袋里的獼猴桃漸漸變少

　　他遺憾地表示這是給兒子的

　　那些挨挨擠擠的獼猴桃

　　露出郵筒一樣的果果

　　像我穿著橄欖綠

　　小小的一路低調

　　我像那些獼猴桃

　　花開花落 離鄉愁越來越遠

　　直到長成青皮皮 紅果果

　　綠瑩瑩的青春

　　亮晶晶的心

　　父親漸漸老了

　　我的鄉愁未老

　　羊角羊角

　　一片瓦房的羊角鎮

　　曬著玉米黃豆的小鎮

　　10年前我路過烏江，

　　山上的小道像繩子

　　一邊連著村

　　一邊連著巴掌大的天。

　　偶爾有羊群經過，

　　慢慢的炊煙讓我記住了鄉愁。

　　想起了羊角的豆腐干，

　　想起在石磨旁推豆腐的外婆，

　　那張風霜中的臉。

　　家書寄往何處。

　　夢回仙女山

　　之前她是我一段夢

　　在時光中柔軟，

　　從一朵云到另一朵云，

　　想起和母親一起到山中背柴，

　　遇見那些松菌和野果，

　　仿若看到仙女在飄舞。

　　現在母親老了

　　這里成了森林風景，

　　旅游的人策馬而來，

　　而我只鐘情于陽光下舔犢的羊。